•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sè)瑟半江红。
  • 残阳:快落山的太阳的光。也指晚霞。 瑟瑟:原意为碧色珍宝,此处形容未受到残阳照射的江水所呈现的青绿色。
  • 快要落山的夕阳,霞光柔和的铺在江水上,江水一半碧绿,一半艳红。
  •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 可怜:可爱。 九月初三:农历九月初三的时候。 真珠:即珍珠。 月似弓:农历九月初三,上弦月,其弯如弓。
  • 最可爱的是那九月初三之夜,露珠似颗颗珍珠,朗朗新月形如弯弓。

  •   白居易(772年-846年),字乐天,号香山居士,又号醉吟先生,祖籍太原,到其曾祖父时迁居下邽,生于河南新郑。是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唐代三大诗人之一。白居易与元稹共同倡导新乐府运动,世称“元白”,与刘禹锡并称“刘白”。白居易的诗歌题材广泛,形式多样,语言平易通俗,有“诗魔”和“诗王”之称。官至翰林学士、左赞善大夫。公元846年,白居易在洛阳逝世,葬于香山。有《白氏长庆集》传世,代表诗作有《长恨歌》、《卖炭翁》、《琵琶行》等。
      一道余辉铺在江面上,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一半呈现出深深的碧色,一半呈现出红色。更让人怜爱的是九月凉露下降的初月夜。滴滴清露就像粒粒珍珠,一弯新月仿佛是一张精巧的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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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首诗大约是公元822(年长庆二年)白居易在赴杭州任刺史的途中写的。当时朝廷政治昏暗,牛李党争激烈,诗人品尽了朝官的滋味,自求外任。作者离开朝廷后顿感轻松惬意,于是写下此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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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赏析一朗读🎧

      白居易纯粹写景的作品很少,这是一首颇为人称道的小诗。全诗构思妙绝之处,在于摄取了两幅幽美的自然界的画面,加以组接。一幅是夕阳西沉、晚霞映江的绚丽景象,一幅是弯月初升,露珠晶莹的朦胧夜色。两者分开看各具佳景,合起来读更显妙境,诗人又在诗句中妥帖地加入比喻的写法,使景色倍显生动。由于这首诗渗透了诗人自愿远离朝廷后轻松愉悦的解放情绪和个性色彩,因而又使全诗成了诗人特定境遇下审美心理功能的艺术载体。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写夕阳落照中的江水。“一道残阳铺水中”,残阳照射在江面上,不说“照”,却说“铺”,这是因为“残阳”已经接近地平线,几乎是贴着地面照射过来,确像“铺”在江上,很形象;这个“铺”字也显得委婉、平缓,写出了秋天夕阳独特的柔和,给人以亲切、安闲的感觉。

      “半江瑟瑟半江红”,天气晴朗无风,江水缓缓流动,江面皱起细小的波纹。受光多的部分,呈现一片“红”色;受光少的地方,呈现出深深的碧色。诗人抓住江面上呈现出的两种颜色,却表现出残阳照射下,暮江细波粼粼、光色瞬息变化的景象。诗人沉醉了,把他自己的喜悦之情寄寓在景物描写之中了。

      “可怜九月初三夜”,是个过渡。可怜,可爱。九月初三,是农历,指进入深秋。意思说:深秋的夜晚多么可爱啊!前两句描写日落时景象,这一句很自然地把时间从日落过渡到夜晚。看似随意写来,实际很重要,让读者明确感到时间在推移,继续观赏后面的画面。

      最后一句“露似珍珠月似弓”。意思说:露水像珍珠一样晶莹光亮,弯弯的月亮像弓一样。秋天的江边夜色降临,空气湿润,草木上都凝结起露珠,“露似珍珠”,写出秋叶特点。九月初三,月亮刚出现,还是月牙儿,弯弯的,所以说像一张弓。“月似弓”,进一步点出月初的秋夜。这句重点写了秋夜露珠和新月,连用两个新颖贴切的比喻,描绘出深秋月夜的迷人景象。

      诗人通过“露”、“月”视觉形象的描写,创造出和谐、宁静的意境,用这样新颖巧妙的比喻来精心为大自然敷彩着色,描容绘形,给读者展现了一幅绝妙的画卷。由描绘暮江,到赞美月露,这中间似少了一个时间上的衔接,而“九月初三夜”的“夜”无形中把时间连接起来,它上与“暮”接,下与“露”、“月”相连,这就意味着诗人从黄昏时起,一直玩赏到月上露下,蕴含着诗人对大自然的喜爱、热爱之情。

      另外,值得读者注意的是这首诗中的时间问题。《暮江吟》写了三个不同的“时间”。通过以上分析,《暮江吟》前两句写的时间是日落前(一小段时间)或日落时;后两句主要写日落后(一小段时间),即黄昏;由后两句还引伸出夜里一段时间。这完全符合作者的观赏顺序,即作者先于日落前看到了“残阳铺照”,又于日落后看到了“月似弓”,再于夜间看到了“露似真珠”。大多数资料都认为,“月似弓”与“露似珍珠”是作者于夜间同一时刻看到的,前写天上,后写地下。其实这是因为缺少天文、气象常识,忽视了两种自然现象之间的“时间差”问题。如前所述,作者看到“九月初三”、“月似弓”之时,只能是在日落后不久。此时,由于太阳刚刚落山不久,地面散失的热量还不多,凉露尚未形成;而等到夜里“露似真珠”之时,似弓之月却又早已沉入西方地平线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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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赏析二朗读🎧
      《暮江吟》并非始终写“暮色江景”。如果只从《暮江吟》的标题看,此诗似乎应始终歌吟“日落前后”的暮色江景,但诗中“可怜九月初三夜”的“夜”字,以及“露似真珠月似弓”,则明显地是在写“夜晚”。按《辞海》里的解释:“露是空气中水汽因地面或地物表面散发热量,使得地面或地物表面的温度低于气温(但仍高于0℃),而凝结在其上的水珠。常见于晴朗无风的夜间或清晨。”由此可见,此诗标题与内容有不相吻合的地方,并非始终写暮色江景。理解此诗时一定要把握住这个特点,不能机械地只从标题去理解内容。有人认为,此诗的标题与内容中的时间不完全相符是作者的疏忽或失笔。其实,这种情况在唐诗中是很常见的,如杜甫的《日暮》就从黄昏时分一直写到“草露滴秋根”;贾岛的《暮过山村》也从日落写到明月高悬。所以,不能完全用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去研究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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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赏析三朗读🎧
      暮江吟是白居易“杂律诗”中的一首。这些诗的特点是通过一时一物的吟咏,在一笑一吟中能够真率自然地表现内心深处的情思。
      全诗构思妙绝之处,在于摄取了两幅幽美的自然界的画面,加以组接。一幅是夕阳西沉、晚霞映江的绚丽景象,一幅是弯月初升,露珠晶莹的朦胧夜色。两者分开看各具佳景,合起来读更显妙境。由于这首诗渗透了诗人被迫远离朝廷后轻松愉悦的解放情绪和个性色彩,因而又使全诗成了诗人特定境遇下审美心理功能的艺术载体。
      前两句写夕阳落照中的江水。“一道残阳铺水中”,残阳照射在江面上,不说“照”,却说“铺”,这是因为“残阳”已经接近地平线,几乎是贴着地面照射过来,确像“铺”在江上,很形象;这个“铺”字也显得平缓,写出了秋天夕阳的柔和,给人以亲切、安闲的感觉。“半江瑟瑟半江红”,天气晴朗无风,江水缓缓流动,江面皱起细小的波纹。受光多的部分,呈现一片“红”色;受光少的地方,呈现出深深的碧色。诗人抓住江面上呈现出的两种颜色,却表现出残阳照射下,暮江细波粼粼、光色瞬息变化的景象。诗人沉醉了,把自己的喜悦之情寄寓在景物描写之中了。
      后两句写新月初升的夜景。诗人流连忘返,直到初月升起,凉露下降的时候,眼前呈现出一片更为美好的境界。诗人俯身一看:呵呵,江边的草地上挂满了晶莹的露珠。这绿草上的滴滴清露,多么象镶嵌在上面的粒粒珍珠!用“真珠”作比喻,不仅写出了露珠的圆润,而且写出了在新月的清辉下,露珠闪烁的光泽。再抬头一看:一弯新月初升,这真如同在碧蓝的天幕上,悬挂了一张精巧的弓!诗人把这天上地下的两种景象,压缩在一句诗里──“露似珍珠月似弓”。作者从弓也似的一弯新月,想起此时正是“九月初三夜”,不禁脱口赞美它的可爱,直接抒情,把感情推向高潮,给诗歌造成了波澜。
      诗人通过“露”、“月”视觉形象的描写,创造出多么和谐、宁静的意境!用这样新颖巧妙的比喻来精心为大自然敷彩着色,描容绘形,令人叹绝。由描绘暮江,到赞美月露,这中间似少了一个时间上的衔接,而“九月初三夜”的“夜”无形中把时间连接起来,它上与“暮”接,下与“露”、“月”相连,这就意味着诗人从黄昏时起,一直玩赏到月上露下,蕴含着诗人对大自然的喜悦、热爱之情。
      宗白华先生说:“艺术意境不是单层的平面的自然的再现,而是一个境界层深的创构。”(《中国艺术意境之诞生》)如果说,南朝谢朓《晚登三山还望京邑》中,写春江日暮景色的名句:“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纯属那一时代“贵尚形似”(钟嵘《诗品》)的文艺思想在谢朓审美意识中的积淀和外化;它只是描写了日落时一个凝结了的瞬间,像一幅淡淡泼墨而成的春江素描画;那么,白居易的“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则是盛唐以来“搜求于象,心入于境,神会于物,因心而得”(王昌龄语,见《唐音癸签》卷二)的文艺思潮,在白居易笔下,审美的凝聚而创构的艺术意境。它艺术地展现了一个时空运动着的过程,岂止是一幅金碧辉煌的水彩画,简直像彩色影片中的一组镜头,于是,随着长镜头的推移,我们的审美意识很快地转移到长短镜头的组接而摇出来的“露似真珠月似弓”上来了。
      黑格尔说过:“诗不会像绘画那样局限于某一一定的空间以及某一情节中的某一一定的时刻,这就使其有可能按照所写对象的内在深度以及时间上发展的广度把它表现出来。”(《美学》第三卷第六页)这中间有赖“可怜九月初三夜”这一直抒胸臆的诗句作为内在情感的粘合剂。正是这种特定时空意识下的独特的审美情愫,才把“半江瑟瑟半江红”和“露似真珠月似弓”这两个镜头系统创构为动态性的艺术整体了。爱森斯坦说过:“两个蒙太奇镜头的对列不是两数之和而更象两数之积。”这可以理解为任何一种艺术样式的多维交叉、双向反馈的艺术结构,它所包含的艺术意蕴都会更加醇厚、浓郁和结实,它往往给人带来一种模糊性、复合性的杂糅情感。你看吧,当残阳斜映,晚霞铺展的瑟瑟江水,变幻莫测地在诗人视野中渐渐消失后,另一幅幽美、静谧的蒙太奇镜头,又轻摇着舒展在诗人眼前了。抬头仰望,弯弯似弓的新月在浩冥碧空中高悬、浮动;低头俯视,颗颗晶莹的露珠在江边花草上凝结、闪亮。真是“在泉为珠,着璧成绘,一句一字,皆出常境”。(借用殷璠《河岳英灵集》中评王维语)诗人禁不住脱口赞美道:“多么可爱的夜呀!”这是惊叹,也是陶醉。诗人无比喜悦、轻快的心情,向往超脱、宁静的意趣,统统和盘托出却又十分含蓄,叫人玩味无穷、领悟不尽。这儿,我们可以参证闻一多对《春江花月夜》的赞语:“更敻绝的宇宙意识,一个更深沉更寥廓更宁静的境界,在神奇的永恒面前,作者只有错愕,没有憧憬,没有悲伤”。“他得到的仿佛是一个更神秘的更渊默的微笑,他更迷惘了,然而也满足了”。(《宫体诗的自赎》)可不是吗?我们今天读这样的诗,还禁不住产生神话般的遐想:那神秘的冥冥碧空中的一弯新月,莫非真是飞天中的那些小天使。小仙女所拉开了的明晃晃的弓,那颗颗露珠莫非是他们在游戏中射向蓝天、撒落人间的粒粒弹丸吧!这真是一种妙不可言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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